胡锐

武汉大学

中国是远程教育的大国，但不是远程教育的强国。由大变强，是中国远程教育工作者为之努力实现的目标。

探索中国远程教育的强国之道，不仅是远程教育自身发展的需要，而且是整个中国教育体系乃至整个社会大系统变革发展的需要。当前，世界远程教育正在经历着一场历史性的变革，这场变革的复杂性和难度都是可想而知的，迫切需要战略思考和理论指导，更需要在实践中冲破各种观念和体制的障碍，创新发展。中国的教育系统显然要比世界其他国家更复杂，因此，远程教育未来发展定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课题。

一、远程教育需要着力改进之处

教育信息化发展整体水平较低, 教育信息化建设速度较慢。

现阶段发展现代远程教育的对象主要在西部地区。在我国西部地区的经济还相对较为落后、技术条件跟不上、信息相对闭塞的情况下, 信息网络的建设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西部地区经济、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现代远程教育的办学目的、对象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反差。

地区间、学校间发展的不均衡导致现代教育发展不均衡。

我国东西部地区经济、教育、文化发展不均衡, 信息基础设施和应用水平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在同一地区内, 城乡之间、学校与学校之间发展不均衡。要实现现代远程教育, 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交互是保证教学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地方政府和学校对信息化发展方针重视度不足，实施现代远程教育的工程和项目还有待进一步落实。

由于现代远程教育在技术、设施、资源等方面要求的严格性与规范化, 使得地方政府和一些学校没有从根本上注重国家信息化建设的方针和政策,投入短缺，信息化人才培养需要的体制性创新得不到保证, 信息化应用水平也还不高。

教育教学资源缺乏且重复建设。

资源短缺是我国目前教育信息化行业普遍存在的问题。促使许多学校纷纷投入力量进行相关的开发建设。资源的低水平重复建设也导致了软件资源的质量参差不齐, 有些只片面追求技术的先进性、画面的欣赏性, 而忽视了软件本身的教学功能, 有些则是直接套用。同时, 传统的纸质教案, 缺乏生动性。这些不同的产品都会影响教学效果, 失去信息化教学的优势, 从而也影响了现代远程教育工作的推进。

二、未来10年远程教育发展战略选择

（一）实施联盟多元化战略

组建远程教育联盟战略是远程教育发展的必然选择与重要途径。所谓虚拟远程教育战略联盟是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教育教学组织单位(一般指普通高校、电大、高职或中专)或特定事业和职能部门之间,出于市场预期和自身总体发展目标的需要,为达到共同拥有市场、共同使用资源等战略目标,通过某种契约而结成的优势相长、风险共担、要素双向或多向流动、组织松散结合的一种新型经营方式。在这种模式下，联盟方可获得诸如教学、科研、课件采集、硬件调用等功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各自的外部资源,达到全方位“借力造势”的目的,实现比作为一个单独运作的单位所能取得的更高赢利能力，即协同效益。

1、形成竞争优势群

所谓竞争优势群就是具有不同诱因、可持续发挥作用且不断改进的竞争优势系统。

开发适合网络使用的教材需要大量人、财、物的投入，任何一方单独进行，其资源毕竟有限，因此，欧美一些背景、水平差不多的教育机构组成联盟，各依专业分工开发多媒体教材，共享教学资源，相互承认学分，并颁授共同的证书。战略联盟是一种较为便利和经济的方式，可以使联盟方优势互补，形成共赢的局面。

2、对资源或业务行为的合作利用与共享

大力推进校际间的对口支援、网络课程的互通、学分的互认等,以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和受惠率。在网上设立学籍管理中心、课程中心、考试中心及帮助中心，负责教学行政管理、协作工作，支持学生完成在线课程，形成规模效益。网络吸收全国重点、普通高校参加，借助高校教学力量制作在线课程，并与高校的电子教室联网，有些专题讲座电大学生也能参加，同时，电大的多媒体教学软件(例如仿真实验等)高校学生也可使用。

（二）推进成人教育融合战略

搭建成人学历教育“立交桥”是促进终身学习与学习型社会建设的重要路径，也是远程教育发展的有效选择。通过构建成人教育，特别是学历教育，包括成人函授、夜大学、自学考试、网络学历教育等多种形式的学历教育融合，形成多元合一、方案统一，宽进严出、证书合一的继续教育办学模式。

当前，我国成人学历教育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一，法规建设滞后，办学定位不准，培养目标模糊。

目前，我国成人学历教育在办学定位、发展方向、办学环节上都缺乏具有可操作性的法律法规。教育主管部门及办学机构的指导思想不够明确，对发展目标和发展规划缺乏宏观思考和政策调控。部分高校则重规模轻内涵，重效益轻质量。

第二，生源素质较低，教学管理不规范，教育质量有待提高。

受普通高校扩招和职业教育推广的影响，成人学历教育近几年陷入生源困境，教学组织困难，质量下滑。有些高校担心影响招生和毕业，放松考试管理，出现只收费不办学现象。

网络教育在逐步规范中也一直备受教学过程监管和质量监控的困扰。自学考试发育缓慢的助学体系使大批应考者难以得到有效辅导，助考不助学现象较为普遍。

第三，三种教育的课程设置千差万别，教学计划数年基本不变，与社会实际严重脱节。

通过实施成人教育融合战略，降低办学成本、拓宽学习路径、统一课程设置与教学方案，充分发挥远程教育现有资源与平台，提高继续教育办学的质量。

（三）着力品牌创建战略

品牌创建战略是通过对网络教育办学理念、办学规模、专业师资水平和应用技术的全面建设和提升打造网络教育品牌，可以避免网络教育发展中质量与效益的失衡，实现网络教育的协调、全面和可持续发展。

要构建品牌，首先应分析自身在价值链上的各个环节，去寻找品牌基因，确定构筑品牌的支点。有了品牌基因，还应清晰地知晓自己所具有的品牌基因的属性，是属于外源性还是属于内生性。

教育的品牌更多的属于内生性。内生性的品牌如果是学校整体品牌，这种状态则是内生性的最高层次。更多的学校可能不具有整体品牌优势,但在“产品”层面，如专业领域、课程领域、师生领域、资源领域可能具有品牌优势。

各个学校都具有品牌基因，学校要根据实际，在学校整体、微观“产品”和亚微观“项目”领域去挖掘和发现学校品牌价值，培育品牌快速成长。

网络高等教育是一个无围墙的虚拟大学,学院的品牌建设几乎全部是软件建设,包括:先进的办学理念、优质的教学管理、深厚的文化蕴含、良好的教风学风、优秀的教学课件、畅通的网络环境、良好的办学效益,以及一个优秀的院长和一支过硬的服务队伍等。因此,发展内涵无疑是学院品牌建设的核心。

（四）创建差异化战略

实施差异化和低成本战略是提升品牌竞争力的直接手段,间接手段就是进行制度创新、文化创新、管理创新。前者可以提升“硬”竞争力,后者可以提升“软”竞争力。实现了差异化，避开了同质化带来的恶性竞争，各自具有自己品牌扩展的空间，同时也减少了因争夺同一市场而导致的竞争费用，降低了办学成本，差异化和低成本几乎同时得到了实现。由此可见,即使是一个区域内有几个学校都办同一个领域的专业，也还是可以实施差异化的市场策略的。

网络教育要想长久赢得学生和社会的信任和忠诚，需要走的路还很漫长。我们应该永远牢记:“内涵比形式更重要”“美誉度比知名度更重要”“效度比频度更重要”“口碑比奖杯更重要”“进取比进位更重要”。

三、未来十年远程教育发展思路

(一)成人教育实施网络式发展模式的政策措施

大力推进网络教育工程。通过制定加速发展现有成人教育网络教育的政策和措施,在人力、物力、课程建设诸方面加大投入力度。制定建设规划，明确教学信息资源建设开发的目标、思路和步骤，确定建设标准和要求，尽快建立行业标准。只有这样才能让学员在不同的地方能够用相同的方式使用网络学习。

采用股份制形式，走联合办学、教学之路。采取股份制的形式，筹建由教育部控制的国家交互式现代远程教育传输中心，吸引各方面的资金、技术和其他资源，发展网络教育。

同时，实行两条腿走路的方针，发挥中央、地方和社会各方面的积极性。提倡各种模式的现代远程教育在伸向企业、伸向农村时，积极通过国家开放大学系统联合，合理布点，优化资源，促建网络，提高效益，走内涵式发展。

（二）发挥政府在发展现代远程教育中的主导作用

将发展现代远程教育及教育信息化建设作为一种政府行为并纳入地方政府日常议事日程, 综合运用行政、经济、市场等手段尽可能增加各级政府对现代远程教育的投入，使现代教育有工作目标、有实施计划、有人员安排、有经费保证、有检查督促。充分考虑信息技术应用所带来的生均成本提高, 科学、合理地确定各级各类学校的收费制度, 根据不同教育类别确定成本分担的新方法来确定现代远程教育成本与效益, 逐步建立促进现代远程教育持续发展的良好政策机制。

 ( 三) 重构现代远程教育发展新体制

逐步建立远程学习与在校学习相互沟通的体制, 淡化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正规教育与非正规教育的界限, 允许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生活、学习工作的安排, 选择最适合的学习方式, 保证受教育者权利平等与专业发展的需要。建立和完善远程学习支持服务体系。以国家开放大学为平台，拓展为学习者学习支持服务领域。建立现代远程教育与非正规教育相互沟通的体制。根据实际需要采取多种学习形式, 通过培训者的标准化服务为特殊人群提供面对面的教育。建立企业参与现代远程教育的法律制度。

(四)强化远程教育师资队伍和技术培训

加强教师培训, 提高教师现代远程教学水平。通过教师教育系统网络、卫星电视网与计算机互联网的“三网”融通, 为教师终身学习和素质的不断提升提供支持和服务, 大规模、高质量、高效率地培训教师。

加强技术培训, 为现代远程教育可持续发展提供技术支撑。教育者如何有效地利用信息技术, 是现代远程教育发展的关键环节之一, 而技术可以在更加广泛的领域内为学习者的不同需求寻求帮助, 获得合作。教师必须适应这种技术创新与技术变革的要求。

(五)加强现代远程教育资金和资源整合

多渠道筹措现代远程教育经费。应该说, 在发展现代远程教育所必需的资金投入方面, 国家财政投入占主要部分。但是在远程教育规模扩大、内容增多、技术更新的情况下, 应该想方设法, 多途径、多渠道筹措发展现代远程教育的必要经费, 积极创造条件确保资金有效供给。

全方位建设教学资源。西部地区应当因地制宜来建设教学资源, 政府、各类办学机构、社会团体以及商业机构要统一协调, 将各自的经费和资源统一规划, 有计划、有目的地相互配合来进行现代远程教育, 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和浪费。随着对现代远程教育在教育市场中价值的认识, 越来越多的商业机构投入到现代远程教育中来。教育机构常常以课程的设计者、开发者和教学活动进行者的角色参与, 而商业机构常常是以技术提供商的身份出现。通过二者互惠互利，在合作中不断发展, 实现“双赢”的目标。

(六)开展现代远程教育研究

现代远程教育是一种新型的教育形式, 是构筑知识经济时代人们终身学习体系的主要手段, 它包含某些新的教育现象与规律, 也呼唤着新的理论来指导。从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战略高度, 重视现代远程教育的理论和学科建设, 重视现代远程教育在经验、资本和技术等方面的原始积累。

在研究中既要遵循现代远程教育的发展规律, 借鉴国内外现代远程教育发展模式的研究成果和经验, 又强调发挥各院校的优势和特色, 结合地域特征和区位优势不断进行模式创新。积极鼓励相关部门联合起来在西部地区共创若干国家级的虚拟大学, 使西部地区现代远程教育的规模与效益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真正实现资源共享和学分互认。

要着力研究现代远程教育产业性质和市场规律, 大力扶植现代远程教育产业, 研究通过发展现代远程教育缩小东西部地区教育差距、为西部大开发提供智力支持的问题, 以及促进西部地区现代远程教育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问题。

(七)发展现代远程教育产业

利用市场和竞争机制促发现代远程教育产业。在市场和知识经济条件下, 通过竞争手段和价格机制促进包括校长、教师、校舍与设施、学校品牌、资金、技术和信息等教育生产要素的合理性流动与有效性配置, 促进全社会教育资源使用效率的提高。

注重现代远程教育发展与市场经营和需求机制的关联, 促使现代远程教育和培训机构具备自我生长、自我积累的能力, 促发现代远程教育产业。

积极采用现代通讯技术, 大力发展电视教育、远程教育、网络教育、虚拟大学等具有规模效益的开放式教育, 以最快捷的方式向落后山区输入现代知识和信息。在西部地区的中小学校迅速普及网络、电脑知识, 培养中小学生利用网络了解外界、吸收知识的能力。同时要充分利用现代远程教育加强对农民的职业培训教育, 这样既可以使他们增加收入, 又可以为其子女接受教育提供保证。

( 八) 加强老、少、边、贫、西部地区现代远程教育对口支援及交流工作

努力发挥远程教育可以开放和共享教育资源的特点, 加强与发达国家和老、少、边、贫、西部地区教育资源的共享与合作。提倡采取各种形式的联合办学, 实现课程资源共享与学分制度互认。在开展老、少、边、贫、西部地区现代远程教育对口支援工作的同时, 还必须进行现代远程教育的全面交流和多方沟通。在建设宽带高速的广域网络的同时, 重点抓好多媒体教学信息库建设和开发。在此基础上要在西部地区逐步形成以中心城市为依托, 以现代远程教育教学技术为支点, 点、线、面相结合的区域性现代远程教育网络。

作者简介：胡锐，武汉大学教育学者、国学教育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