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从不缺热度的教育话题持续火爆。伴随“双减”政策的落地,迷茫和惊愕的不仅仅是近500万教辅行业的从业者,还有2.3亿的适龄学生和家长。
“双减”,即《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双减”,堪比“霹雳重拳”不可低估。先说学生的减负呼了多年吁的太久,再说就是校外培训机构的问题非一日之寒。
“教改大作”之前大多由教育部统领,曾几何时陆续出台指导性的措施和相关政策。如今不同的是这次的“双减”政策是由中办国办联合印发,中央高层统领十五个部委直接出手全面接管,执行决心和力度不言而喻。
教育资本化运作之殇
“双减“消息即出,好未来、高途、新东方,当日股价下挫分别超过七成、六成和五成。加上上半年的跌幅,致使教育培训的中概股股价已经蒸发了90%的市值。
回头看彷佛还在昨天,2020年,教辅行业趁着疫情期间在线教育的风口疯狂扩张了一把。猿辅导一年拿到三次融资,融资金额200亿;作业帮一年两次融资共计130亿;年年亏损的好未来市值飙升到了3000多亿人民币。有人说国内规模大一点的银行的市值也不过如此。
从一夜之间教育被资本抛弃来解析“双减”新政。“双减”强调了三点,一是严禁教育培训机构资本化运作,二是学科类培训机构一律不得上市融资。三是不能面向学龄儿童的线上培训。更全面的禁止培训机构从学校挖教师资源。
“双减”细则规定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变更为非盈利机构。这对于计划上市或者筹备境外上市的教育类机构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是通过VIE架构分红,输送利润。当国内的经营实体成为非盈利性之时,试想有哪个投资者愿意投资非盈利的东西。有专家形象的比喻为,好比之前的校外培训的护城河挖的很深,可现在城没有了。说到底这就是要掐断教育培训的资本化运作。
有组数据:截至2020年底学龄前至高中的校外辅导机构有49万家,但仅仅疫情期间新成立的就有8.4万家之多,2021年前半年增加了4.9万家。近10年的教育产业化在市场和金融化的路上狂奔,各路资本纷纷入局。
据不够精准的计算,2005年请一对一家教一小时最多不过200元,2021年一个高中生一对一家教已升至600元开外,北上广一个学期的补课费以10万计也很平常。教育是存量的搏杀,资本化使家庭培训费用节节攀升,越来越多的普通家庭因为难以承担高额的费用而被迫提前出局。至于学区房的“怪象”在此不用赘言。
资本驱使下的教育会带来公立学校资源严重缺失、竞争蔓延加剧、普通家庭提前出局的三个恶性后果。
不平衡不充分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矛盾,教育体系又加剧了这个主要矛盾,可以说资本是没有底线的,好好学习被高度资本化,教育质量严重滑坡。教育体系的金融属性和教育本身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正如“双减”中提到试图在国家教育体系之外,在造一个教育体系。
总之,教育资本化产生的最为直接的影响,就是导致教育资源的不公平分配,使得有钱人的能够获得到的教育资源更多,而对于那些家庭条件比较差的人,他们能够接受到的教育机会也会变得更少。所以说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就会使得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人口的阶层流动也会变得越来越难,不利于整个社会积极健康发展。
教育缓解老龄化之痛前瞻
从“双减”清晰思路和政策出炉的力度来看,留给教育产业变革的的时间窗口越来越少,体现在人口老龄化日趋严峻,年轻人背负的压力加大,当我们不足1亿的年轻人口面对8亿老龄人口时,如果教育不能去资本化和有效降低竞争的劣度与成本,致使一部分年轻人就有了“躺平”的想法。
刚刚出炉的人口普查报告提到,人口结构迅速滑向严重老龄化,速度之快几乎跳过了老龄化倾向阶段。据相关专家预测及有关数字显示,人口的缺位带来的后果现在还不太明显,最终会反映在2050年时的老年人群,也就是现在的90后、00后,他们能拿到的养老金会少的可怜。同时正值当打之年的10后和20后要缴纳的税也会是天文数字。到那时每个人都要负担更多老年人社保缴纳责任,同时教育资本化的弊端必将加剧人口老龄化,这就充分反映出教育对人口的影响。
显而易见的是老龄化越严重,年轻人负担就越大,然后就更不想生育,因为那样会完全拖累自己面前的生活水平,在这种恶性的循环之下,引导资本去良性循环,协助社会正确完成转型势在必行。
职继融合“双加”双赢之势
按照目前政策思路和发展趋势,我国计划要走向50:50的人才双规制,一半属于学术性人才,也就现在的大学生。一半则是要把技校、职高全部培养转换成高技术型的大学生。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可实现就读者具有比较完整和严谨的知识体系,不像之前的单纯的出卖体力劳动粗放型工种,而是高技术人才,同时因为老龄化社会年轻人劳动力数量降低,这些技术工种人员的工资年薪完全可以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
年初,教育部《关于学习宣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和全国职业教育大会精神的通知》指出,要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深入推进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改革,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建设一批高水平职业院校和专业,推动职普融通,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
从教育事业发展趋势可以看出,普通教育的毕业生就业率已在降低并还将逐年下降。而另一方面,高技能人才、技师、技术工人等高素质技能性劳动者却又非常短缺,并在一定程度上已成为制约中国产业结构升级的突出因素。
我国有超过2.3亿人,每年7000万人次参与继续教育。作为重要教育形式之一的继续教育,必将承担越来越重要的使命。高校连年扩招,普通高等教育在校生数量激增,其中专科学生比重很大。我国现有普通专科院校1200多所,年毕业生规模逾300万人。这部分群体有接受更高层次继续学历教育的需求;经济体制转轨以及产业结构加速调整对劳动者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职从业人员更新知识体系,提高创新发展能力为核心的非学历继续教育也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总体看,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的发展趋势,就是要构建高质量高等继续教育体系,探索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推动职业院校广泛参与社会继续教育,促进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与各级职业教育的融合衔接。着力推进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和高等教育统筹协调发展,共建职继融通产教融合新体系,迈进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新征程。
“双减”只是教育改革的再度深化,“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的教育如果不能在人口及教育公平的关键问题上有所作为,我们曾为之奋斗的教育改革,取得的辉煌成就将会付之东流。
“教育人”当自强,破土开疆、创新转型、深耕提质、任重道远,肩负使命这不是口号。
(作者:良骧)